[王叶]流年 2
3.
人生不是故事，有的时候却比故事更出人意料，王杰希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和叶修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期中考结束后就是春游，这个时候王杰希已经升上三年级，他很认真地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看天气预报，每天都要在睡前祈祷春游日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小朋友们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这天一扫前几日的阴雨绵绵，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王杰希背着塞满了零食的小书包准时到了学校。学生们叽叽喳喳地闹腾了一路，直到大家在植物园门口排好队准备进园，王杰希才发现五年级生和他们同一天春游，因为他在隔壁队伍里看见了穿得一模一样的叶家两兄弟。心有灵犀似的，那边叶修也正好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瞅着自己的王杰希，毫不吝啬地裂开嘴笑了。
那边叶修笑得开心，王杰希却是一眼看见了叶修挂在牙齿上的一片菜叶，绿油油的好不显眼。
王杰希没来由地觉得挂着片菜叶笑得一脸灿烂的叶修很可爱，明明比自己大了两岁却还是肉嘟嘟的圆脸，除了身量略高一些，看上去倒是和自己相仿的年纪。刚上小学那会儿，叶修在王杰希面前高高大大的很有一副哥哥的架势，可随着王杰希也拔了个子，两岁的差距变得越来越不明显。
王杰希乐了好一阵，才指指自己的牙齿示意叶修牙上沾了东西，叶修疑惑地看着王杰希，满脸不解。王杰希又用手指指叶修，再指了指自己的牙，叶修脑门打满了问号地学着样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杰希，旁边的同学看着他俩隔着两排人打哑谜，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一会儿才看见站在叶修前面的同学指着他的牙，笑着说了句什么，叶修立刻捂上嘴，别过头和叶秋说话了。
直到进园，叶修都没有再转过来看王杰希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还真是小心眼，王杰希想。
不过王杰希很快就忘了早上的小插曲，跟着同学们在植物园里到处跑，中午的时候老师把大家带到湖边一片大草坪上，小朋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从书包里拿出父母准备好的午饭和大家一同分享。
王杰希刚啃完手里的三明治，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回过头去一看正是叶修。
叶修朝着王杰希咧嘴一笑，伸手指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牙，瞧见叶修的动作王杰希立刻闭上嘴用舌头绕着每颗牙舔了一圈，然后不好意思地微微张开嘴，想问叶修他弄干净了没。
见王杰希张嘴，叶修迅速地摇了摇头，又指指自己的牙，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王杰希抬手遮住嘴，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瞬间就变得又红又烫，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开始注意自己的仪表打扮，在大庭广众下被人这么瞧着还真挺不好意思的，王杰希突然就有些理解了叶修早上的心情。
刚才叶修叫他的时候，就有不少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王杰希早有了几分如坐针毡的感觉，这会儿终于再也坐不住从草地上站起来，走到叶修跟前张嘴问他：“还有吗？”
叶修扒开王杰希的嘴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说：“没了。”
看见王杰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叶修忍不住又逗他一句：“我刚才逗你玩儿呢。”
王杰希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叶修：“叶修……你心眼儿真小！”
看见王杰希大受打击的样子，叶修心想这小孩儿怎么那么好骗呢，于是玩心再起，他勾起嘴角说：“嗯，我心眼儿是小，没你这眼睛大。”
听了叶修的话，王杰希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他没有吹胡子瞪眼地和叶修生气，只是皱皱眉头一脸委屈地转身就跑。他们本就站在岸边，王杰希这一跑便是朝着湖去了，叶修只觉得大事不妙，伸手想要去抓王杰希，还没碰着就见他脚下一扭直挺挺地摔到了湖里。
叶修什么都没来不及想，就跟着王杰希跳了进去，他在水里扑腾着要去找人，结果没等他寻到，王杰希就自己缠了过来，把他当成那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抱住。王杰希勒住叶修不停挣扎，叶修本就没比他高多少，水性也普通，被这么一折腾跟着喝了好几口水，很快就开始透不过气来，这才觉得有些怕了。
这一下动静不小，附近的老师和同学很快就围了过来，见有学生落水，强壮一些的男老师马上跳到湖里施救，留着女老师在岸边维护秩序以免又有其他学生不慎落水。
叶修和王杰希被救上岸的时候都已经没了意识，守在一边的卫生老师一刻不敢耽误地过来做急救，两个人都呛了不少水，在老师及时的救助下断断续续把水咳出来才叫边上的人松了一口气。叶秋在边上看着浑身湿透的哥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见叶修醒过来赶紧蹲下身子拉住了他的手。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老师把叶修和王杰希送上救护车，看叶秋哭得可怜便让他一块儿上了车，老师询问了医护人员要去的医院后立刻通知了双方家长孩子落水的事。
幸亏救治及时，两个孩子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双方父母赶到的时候王杰希和叶修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两个人被安排在同一个病房里，四个大人也照了个面。待确认孩子安全没事，学校负责人才和家长大致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叶修和王杰希落水前有同学看到两人站在一块儿说话，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也有人看到是王杰希先掉到水里叶修再跳下去的。在春游的时候出了这种事学校难逃其责，好在孩子没事，两边家长也都是讲道理的人，接受了学校的道歉和赔偿没有再吵闹着要追究责任。
担心过了自家儿子，王妈妈才发现临床的孩子就是王杰希念幼儿园时遇上的双胞胎，王妈妈分不清兄弟两个，看那两个孩子虽然长开了却依旧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仍是说不出的喜欢。而且听学校的说辞，对方还是为了救自家儿子才跳到水里的，顿时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样和叶父叶母开口。后来还是王父开口向叶家道了谢，叶家父母客客气气地说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叶父和王父便先回去工作了，叶秋也被老师带了回去，只留下两家母亲看护孩子。
待两家母亲一块儿去了医生那儿了解详细情况，叶修才在床上翻了个身朝向王杰希那边说：“对不起，我真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见王杰希没有回应，叶修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继续说道：“我没想让你不开心，真的，你看我眼睛小气量小，别和我一般见识呗。而且，刚才我说你牙上有东西没有骗你，只是后来又想逗逗你。”
“我又不是小狗。”叶修说了好一会儿才听王杰希闷闷地说了一句。
“我可没说你是小狗啊，别生气了，回去请你喝牛奶。”叶修看着王杰希眨眨眼。
“嗯。”王杰希抿嘴轻轻点了点头。跌入湖水那一刻的恐惧即使是现在也能叫王杰希害怕得浑身发抖，那之后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随他跳入湖里的叶修，他有多害怕就抱叶修抱得有多紧，即使叶修被他一起拖进水里挣扎着无法呼吸，他也从来没有推拒过自己，或许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原谅了叶修。
虽然叶修和王杰希的各项检查指标都正常，医生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个晚上，这个季节掉到水里毕竟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叶妈妈和王妈妈本想留下陪夜的，可两个孩子都说自己没事了，叶修也拍胸脯保证他会照顾好王杰希。两家都不只这一个孩子，见两人的精神都恢复得不错，两个母亲才千叮咛万嘱咐地离开。
这天虽然折腾，耐不住白天就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到了晚上叶修反而有些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着饼，隔壁床的王杰希却早就放缓呼吸睡着了。
叶修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王杰希一半埋在被子里的头，圆圆的有几分可爱。其实王杰希这个人从小就端着副一本正经的架子，听话乖巧，完完全全是父母口中那个“别人家孩子”的典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喜欢绷着脸的乖孩子，叶修总忍不住要去逗上一逗，不管是看他炸毛也好，生气也好，红眼圈也好，总之比他乖巧的样子要有趣一百倍。今天逗得有些过头，叶修也有好好地反省自己，幸亏王杰希没有讨厌自己，要不接下去的学校生活该有多无聊啊。
这边叶修还在暗自庆幸，那边王杰希似乎睡得不太安稳，他开始频繁翻身，夹杂着些呻吟，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夜里听来却格外揪心。
叶修爬下床走到王杰希床边，看着他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点点汗水，连眼角都是湿的，叶修用力推了王杰希一把，见他睁开眼睛才轻声问道：“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王杰希还没有从被困冰水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他摇摇头说：“不要。”
梦里窒息的感觉如此鲜明，王杰希在慌乱中抓住了叶修的手。叶修被捏得生疼，但是没有挣开，他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给王杰希擦了擦汗才问道：“做噩梦了？”
王杰希点点头。
“梦到什么了？”
王杰希紧了紧自己握住叶修的手，哑声说道：“梦见我……掉海里了。”
王杰希说话的时候身子颤得厉害，呼吸也有些急促，瑟瑟发抖的样子看起来极其可怜，叶修总觉得这才像个十岁孩子该有的样子。他想了想，掀开王杰希身上的被子爬上窄小的单人病床和他挤在了一块儿。被子被撩起时侵入的冷风让王杰希小小惊呼了一声，他瞪着眼睛问叶修：“你干什么？”
“今天受了惊吓有点睡不着，你就陪陪我吧。”
叶修说得一脸认真，王杰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点了点头。
因为床小，两个人贴得很近，叶修侧过身把手搁在王杰希的肚子上，十岁小朋友的肚子软软热热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紧紧贴着自己的叶修又让王杰希想起了冰冷的湖水里自己对他的依赖。身边源源不断传来的体温慢慢平复下王杰希过快的心跳，他在叶修轻缓的呼吸声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一夜无梦。
早上王妈妈走进病房，看见的就是两个男孩子头抵着头酣睡的画面，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王杰希是王家最大的孩子，另两个孩子都比他小不少，王杰希打小就懂事，从不给父母添麻烦，还经常帮忙照顾弟弟妹妹，这会儿看两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王妈妈才恍然这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还是会害怕会撒娇的年纪。
不一会儿叶妈妈也到了医院，她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王妈妈轻声打了个招呼，王妈妈抱歉地说道：“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杰希打扰到你家叶修了。”
叶妈妈顺着王妈妈的视线看去，捂着嘴轻轻笑出了声：“除了小秋，我倒是从没见过小修和谁那么亲近的，两个孩子一个学校，互相有个照应也好。”
两个大人说话间，王杰希醒了过来，看到叶修在眼前放大的五官，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杰希，醒了？”见到自己儿子醒过来，王妈妈走到床边摸了摸王杰希的头，“有哪儿不舒服么？”
王杰希摇摇头，看看自家妈妈再看看睡在一边的叶修，倏地红了脸。
“昨天晚上我睡着有点冷，就跑王杰希这儿取暖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叶修也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叶妈妈给叶修递了件衣服：“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
待两个孩子洗漱完又吃过早饭，医生过来给他们重新做了检查，这才放心让两家母亲去办出院手续。
整理完东西，王妈妈对叶妈妈说：“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家叶修，方便的话改天我们再登门致谢。”
叶妈妈连连摆手：“可千万别客气，反正咱们住得近，有空就来串串门，王杰希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不像我们小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叶修，你跟人家弟弟学着点儿。”
“我们家屋顶我可上不去。”叶修在边上嘟囔了一句，你看，还真是别人家的孩子。
“你还真想上去不成？”叶妈妈对叶修竖了竖眉毛，又不好意思地对王妈妈说，“你看这孩子就这样。”
“男孩子嘛，总是活泼点。”王妈妈笑着说，“叶修看着就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
两家妈妈客套地吹捧着对方的孩子一起走出病房，然后在医院门口道别，把自己孩子带回了家。
出院后第二天，王杰希就去了学校。
王杰希在校门口遇到了叶修，他觉得这事儿挺神奇，之前两年多的时间他几乎没有在上学的时候碰上过叶修，而这三天里他们不仅天天见，还碰上了大多数人这辈子都不会碰上的事。这会儿见着叶修，王杰希便生出一丝亲切感，笑着和叶修打了声招呼。叶修也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他身边的叶秋显出几分冷漠来。想来也是，又是被沙包砸又是落水，叶修两次不怎么好的经历在叶秋眼里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王杰希摸摸鼻子，和叶秋礼貌地道了声“早”，等叶秋不情不愿地回应了一句，才小跑着去了教室。
上午半天很快就去，吃过午饭，王杰希正准备和班里的同学去操场上玩，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往走廊上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找他的人，不远不近的又传来几声“王杰希”，他才发现这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王杰希朝楼下花坛望去的时候正瞧见叶修张嘴做了个口型却没听到声音，见王杰希望过来，叶修大大地朝他挥了挥手。
王杰希跑出教学大楼就看到叶修还在花坛边等着，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叶修跟前，还没来得及问刚才叶修说了什么便听对方笑着说：“叫你那么多遍‘王杰希’都不应，一叫你‘大眼’就应了。”
王杰希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表情来对着叶修，虽说他已经原谅了叶修，可并不代表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才掉到水里的。
叶修哈哈一笑：“其实也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大眼’叫起来挺可爱的，不觉得吗？”
王杰希摇摇头。
“不觉得没关系，以后听着听着你就习惯了。”叶修揣摩着王杰希的脸色又加了句，“反正我也不叫给别人听。”
王杰希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喏，这是答应了要请你喝的牛奶。”说着叶修把手里的牛奶递给王杰希。
或许是因为这罐牛奶在叶修手里拿了太久，王杰希接到手里的时候牛奶已有点暖，从手掌心里传来温度轻易便化开了他心里对叶修的那点不满，回想起来，王杰希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对他生过气。
“谢谢。”王杰希的声音很低，若不仔细听可能只会看到他嘴唇的轻微张合。
叶修却是听到了，他抬手揉揉王杰希的头发说：“我先走了啊，一会儿叶秋该来找我了。”
又被揉了头的王杰希看着叶修跑开的背影，由衷地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长得比他高。
王妈妈之前和叶妈妈说了上门道谢的事儿，这天便让儿子去学校问问叶修家里这个周末有没有安排，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她就正式向叶妈妈提上门的事。
王杰希认认真真接下母亲给的任务，到了学校，他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叶修是哪个班的。因为那点光荣的责任感，王杰希午饭吃得很快，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午饭吃了些什么，从饭后打出的几个嗝里，才回味出点京酱肉丝味儿。
走上五楼，王杰希在楼梯口探头朝走廊上张望了一番，高年级生三三两两地在窗边、教室门口嬉笑打闹着，看着和他们三年级学生倒是没什么差别。王杰希瞧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叶修，便壮了壮胆子走到最靠近楼梯的教室门口，问坐在门口的女生：“请问叶修是这个班的吗？”
女生摇摇头说：“不是。”
王杰希道了谢再往后面的教室走去，在班门口就有人拦住了他：“小弟弟走错教室了吧？”
“我找叶修。”王杰希抬头看着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男生说，“请问他是这个班的吗？”
“不是。”男生说，“你找他干什么？”
“有点事，请问你知道他是哪个班的吗？”王杰希听对方的口气应该是认识叶修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男生问。
男生毫不友善的态度让王杰希一下子就倔强起来：“那我去问别人。”
“小朋友脾气不小啊。”男生一个侧身挡在王杰希身前，“老师没有教过你要尊敬学长么？”
王杰希抿抿嘴，这样的人他一点也不想尊敬。
“怎么不说话了？嗯？”男生说着推了王杰希一把，王杰希没有防备，被他推得一下子向后倒去，但是有人在他摔倒前扶住了他。
“没事吧？”扶住王杰希的人是叶修。
叶修不怎么健壮的身躯这会儿竟然让王杰希觉得很有安全感。
“有些嫉妒别人的人就是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叶修说。
“嫉妒什么？”王杰希不理解。
“嫉妒你长得比他帅吧，因为脑子根本就没法比啊。”叶修说。
那男生明显被惹怒了，他恶狠狠对着叶修说：“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了吗？”叶修问。
听到叶修的话，边上已经有人笑了起来，王杰希第一次觉得，叶修那张嘴还挺讨人喜欢的。
叶修不再理那大个子，带着王杰希往楼梯口走去。
“你是来找我的？”叶修问王杰希。
“嗯，妈妈让我问你这个周末来你家行不行。”王杰希说。
“好啊。”叶修开心地说，“我们家没事，反正我爸也不在家。”
这是叶修第一次提到他的爸爸，上次在医院的时候王杰希见过他，长得挺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养成了叶修这性子。
“咦？今天中午吃的京酱肉丝啊。”叶修突然俯下身子凑近王杰希，夸张地吸了吸鼻子说，“很香啊。”
王杰希被叶修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乱地往边上躲去，没料到对方会有这么大反应，叶修“碰”地和他撞在了一起。
叶修后退两步揉揉鼻子又舔舔自己的嘴唇说：“果然很好吃！让你妈妈做给我吃好不好？”
王杰希被撞得眼泪汪汪地捂住自己的嘴，愣愣地看着叶修笑眯眯地扔下一句“记得我的京酱肉丝啊”后转身跑开，等他身影都瞧不见了，才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
